|
親愛我 孝何難——念親恩
2014年的中秋佳節快到了，這是母親在世上的第七十六個中秋節。母親近年來身體頗覺不便，遠在他鄉的我甚是惦記。夜涼如水，仰望明月，自小母親撫養教育我的點點滴滴便湧上心頭。
母親留給我的永遠是不停操勞的身影，似乎在我的記憶裏就沒有母親上床休息的時候。因為母親每天四五點左右就起床，晚上在燈下忙碌到深夜。而這個時段我們都是在夢中度過的。
母親所忙碌的就是一大家子的生計問題，在各種時代背景下，履行孝敬父母公婆，相夫教子，操持家務，打理人情世故的各種職責。而作為農村婦女，一年到頭忙農活是必不可少的內容。由於父親常年在外，家裏十幾畝的旱田和水田，以及一個大菜園子，所有的家務，幾乎都由母親一個人承擔下來。大姐沒出嫁的時候，母親還有一個幫手。大姐出嫁後，我們幾個小的都在讀書，所以家裏家外都是母親一個人在操勞。
如此的操勞並沒有讓母親有任何怨言。她是心裏懷著長久的期望，安於當下所有的一切。在幾十年的時間裏，將公公婆婆伺候終老，自己的父母也極盡孝道。四位長輩相繼離世之後，母親迎來了她的中年和晚年。五個兒女培養成人，均成家立業之後，又繼續履行母親和祖母外祖母的職責。直到，所有孩子的羽翼豐滿，她更成為四世同堂的一位曾外祖母，帶著滿足的微笑和期望更長久健康活下去的熱望，堅毅頑強，用她身體裏的任何一點力氣，做著日常生活中每一件小事。
母親教導我很多良好的生活習慣：
掃地要從最角落掃起，動作要輕柔，灰不要揚起，逐漸掃到中間，最後把灰撮起來。地上的灰要徹底撮到撮箕裏，一遍之後還要看看有沒有剩餘，要完全乾淨了才可以。
擦桌子時，抹布要投乾淨，儘量扭幹，疊好，一面擦過後，換一面。桌子上的餐餘之物，要從四方往自己懷裏歸攏，最後用抹布包起來，倒到垃圾桶裏，把抹布投乾淨後再擦一遍，目的是查漏補缺，還有第一次沒有擦到的桌子四邊就著乾淨抹布擦一遍。
在廚房裏收拾鍋碗瓢盆和灶台，洗碗要裏裏外外都洗乾淨，筷子洗的時候，尤其要將使用的那一頭洗乾淨，其餘所有用具全部都要先用淘米水洗乾淨後，再用清水清洗，用開水燙過，抹布擦幹後將水分晾乾，最後分類整理好收拾進櫥櫃。灶臺上上下下，裏裏外外都收拾打掃乾淨整齊，看水缸裏水不夠了，要去河裏用桶打水，倒滿後蓋好蓋子，全部掃視一遍，廚房門關好，這個事情才算是做好了。
洗衣服，要先用溫水將洗衣粉融化，衣服分類浸泡在大盆裏。掉色的衣服單洗，內衣單洗。所洗的衣服要先看清哪些地方最髒，洗的時候重點洗。有特別染汙的要反復搓洗。夏天的衣服，一般衣領，袖口，腋下，前胸，後背是需要重點洗的。幹農活的衣服主要是灰土較多。冬天的衣服，重點是衣領和袖口，外套則還有一個前胸需要仔細清洗。洗乾淨後要用清水清洗三遍。扭幹後晾曬之時，要雙手將衣服儘量擺甩令其伸展，再用手輕拍撫平。晾到繩子上的衣服要平整對稱，褲子不可以對著門，內衣不可以公然晾曬到人一眼就能看到之處，女性的內衣要用寬大的薄衣服罩住，方可。
吃飯要讓家裏的長輩和男子先吃飽吃好，母親每頓飯都是最後一個吃，且先吃剩飯剩菜，而且一般不上桌子吃飯，自己找個角落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吃。一邊吃飯一邊還照看著家裏的大人和孩子們，及時給父親添飯。飯菜不夠就自己餓著，從不吭聲。
我們一共五個兄弟姊妹，四女一男，對於兒女的教育，母親天生一股永不疲倦的熱情。事無鉅細，點點滴滴教來，任何時地均是母親教學之處。譬如，家裏忙活大小活計，母親會根據每個人的能力和性格做不同的分配。我最小，力氣最弱，母親就讓我做力所能及的輕活、細活。而且會及時給與鼓勵。每當我完成母親交給的一項任務，就會向母親報告。母親就會誇獎：「幹得真不錯，小孩子也有小孩子能出的力氣呢！」聽到母親的誇獎，我心裏比吃了蜜還甜。馬上要求母親再分配新的任務。
一年之中天氣晴好，農作物收穫之際，母親會迎請自己的母親和家族高齡的女性長輩到家裏來住一段時間。期間極盡照顧及寒暄家常之事，令長輩們身心愉悅不已。每年逢年過節，母親都會打點好禮物，安排我們大人小孩走親訪友，母親的話是：「親戚之間要常常走動，就像人的血脈一樣需要周流。」對於來到家中的親朋好友，母親在飲食上更是精工細作，有時客人已經吃得很飽了，母親還在廚房做菜，一碗一碗地端上桌。所以我們的記憶裏總有「哎呀不要再端了呀，我們都吃得很飽了。」這樣的話語迴響。
母親對於親朋好友年復一年細心周到的關照，令所有接觸過她的人難以忘懷。這令我們家一年四季賓客不斷，人氣很旺。以至於在父親八十大壽之時，一個大家族分散於全國各地的親朋好友，足有三百多人齊齊聚來，大家不僅衷心祝福父親身體安康長壽，言語間更是對母親多年來的親情摯愛感恩不盡。他們祝福母親身心康寧，安享晚年之福。
去年中元節，母親在給家族先祖做祭祀結束後收拾物品，下樓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，胳膊受傷嚴重。本來因年事已高，母親多年來腿腳已經不大方便了，現在胳膊受傷，平時的行動就更困難了。過年回家時，母親勉力為我們做了幾頓飯，平時做事多感力不從心。深夜細談，母親表達出對於人世的不捨，對於現在生活的滿足，對於健康的渴盼，對於子孫成就的自豪。還時常回憶起我們每個孩子小時候的事情，笑著說：「你呀，小時候我在地裏幹活，帶回來幾個野生的果子，你就高興得不行呢。」
聽母親如此的回憶，我心裏生出的是一種悲傷和難過。現在我們與母親的緣分進入屈指可數的階段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寶貴的。遺憾的是工作地點離家遙遠，萬分的思念與惦記，在彼此的心中，化作時時刻刻的無言相對。時空有相隔，但心念卻綿綿不斷。母親一生堅毅頑強的身影，成為我以更大的信心與決心努力生活下去的動力。今夜月朗星稀，願慈祥的母親夜夢吉祥。當桂香月圓之日，我們與父母千里共明月，千江之水，照見的是遠方遊子與父母心心相通，摯愛永遠的赤誠情懷！
附：
念親恩
曲 詞:楊繼興
長夜空虛使我懷舊事
明月朗相對念母親
父母親愛心柔善像碧月
懷念怎不悲莫禁
長夜空虛枕冷夜半泣
遙路遠碧海示我心
父母親愛心柔善像碧月
常在心裡問何日報
親恩應該報
應該惜取孝道
惟獨我離別無法慰親旁
輕彈曲韻夢中送
感恩秦老師分享
————敬摘自2014徵文集《弟子規的智慧》叢書
大方廣文化公益網編輯部
www.dfg.cn
前頁/後頁
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－＊
| 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