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愤争损身,愤亦损财

应令君曰:「人心有所愤者,必有所争;有所争者,必有所损。愤而争斗损其身,愤而争讼损其财。此君子所以鉴《易》之『损』而惩愤也。」

译文:应令君说:「人心中有愤怒,必定要与人争斗;与别人争斗,必定要有所损失。愤怒而与人争斗会伤害自己的身体,因愤怒而与别人打官司,就会损失自己的财产。因此君子鉴于《易经》的『损卦』而警戒自己不要轻易愤怒。」

十一世未尝讼人于官

按《图记》云:「雷孚,宜丰人也。登进士科,居官清白,长厚,好德与义,以枢相恩赠太子太师。自唐雷衡为人长厚,至孚十一世,未尝讼人于官。时以为积善之报。」

译文:《图记》载:「雷孚,是宜丰人,登进士科及第,为官清白,忠厚,讲究仁义道德,曾担任宰相而赠与太子太师的官职。从唐代的雷衡为人忠厚,到雷孚共十一代人,从未与人打过官司。当时人认为这是前辈积德的善报。」

无疾言剧色

吕正献公自少讲学,明以治心养性为本,寡嗜欲,薄滋味,无疾言,无剧色,无窘步,无惰容,笑俚近之语,未尝出诸口。于世利纷华、声伎游宴以至于博弈奇玩,淡然无所好。

译文:吕蒙正少年时期讲求学问,明晓人应以修身养性为根本,清净寡欲,没有严厉的语言,没有愤怒的脸色,没有慌张的脚步,没有疲倦的神情,笑话、粗俗的话不曾出之于口。对那些世俗的繁华、声色犬马、宴会乃至赌博、下棋等娱乐活动都看得很平淡而不去爱好。

子孙数世同居

温公曰:「国家公卿能导先法久而不衰者,唯故相李昉家,子孙数世至二百余口,犹同居共爨,田园邸舍收及有官者俸禄,皆聚之一库,计口日给饷。婚姻丧葬,所费皆有常数,分命子弟掌其事。」

译文:司马光说:「国家的公卿官吏中,能够继承前辈的礼法,而长久昌盛不衰的,只有已故的丞相李昉家。李昉一家子孙几代,共二百余人,至今仍住在一起,共同生活。田地、菜园中所收成的东西以及官人的俸禄,都集中放在一座仓库里,按人口计划开支每日的生活费用。婚丧嫁娶的开支都有规定的数额,由儿孙们分别掌管。」

愿得金带

康定间,元昊寇边,韩魏公领四路招讨,驻延安。忽夜有人携匕首至卧内,剧搴帏帐,魏公问:「谁何?」曰:「某来杀谏议。」又问曰:「谁遣汝来?」曰:「张相公遣某来。」盖是时也,张元夏国正用事也。魏公复就枕曰:「汝携予首去。」其人曰:「某不忍,愿得谏议金带,足矣!」遂取带而去。明日,魏公亦不治此事。俄有守陴卒扳城橹上得金带者,乃纳之。时范纯祐亦在延安,谓魏公曰:「不治此事为得体,盖行之则沮国威。今乃受其带,是墮贼计中矣。」魏公握其手,再三叹服曰:「非琦所及也。」

译文:宋朝康定年间,韩琦为抵御元昊的侵犯,带四路军马讨伐,驻扎延安。夜里忽然有人携匕首来到韩琦的卧室,突然掀开帏帐。韩琦问道:「你干什么?」对方回答道:「我来杀你。」韩琦又问:「是谁派你来的?」对方回答说:「是张相公派我来杀你。」当时,张元在西夏正在执政。韩琦重新躺下,说:「你把我的头拿去吧!」那个人说:「我不忍心杀你,把你的金带拿走就行了。」于是拿走了他的金带。第二天,韩琦也没有处理这件事。过了一会儿,守城墙的士兵报告说,在城墙上捡到一根金带。韩琦于是收回了金带。当时范纯祐也在延安,他对韩琦说:「不处理这件事十分得体,如果处理,就会有损于国家的威望。现在拿到了带子,却中了敌人的奸计了。」韩琦握着他的手,再三佩服地说:「这不是我韩琦所能想到的。」

 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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